经过半年的义工培训，2021年9月28日，我们3个义工和宁养院社工诗颖一起开始了我的第一次宁养家访。谁知这一去，便遇到了一本“生命教科书”。
家访的是一个身患肺癌的曾婆婆。婆婆知道我们要家访她，一直盼着我们到来。敲门时就听到室内有一种很愉快的声音发出：“来了！”婆婆早早给我们准备好鞋套，领我们到沙发上坐下，就指着两颗大柚子说：“这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，今天必须要吃完，不吃完，我会生气。”
曾婆婆一人居住，家中收拾地干净整洁。她说：“人就是活个精气神，家要收拾得干干净净，哪怕明天就死掉。”这像极了“即便明日离世，不忘今日浇花”的生活哲学。
曾婆婆带我们参观她家时，走到她老伴房间时说：“如果不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，才舍不得把老伴送到养老院，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在那里，但是现在只能各自安好了，我也顾不上他了。”曾婆婆老伴因阿尔茨海默病住进养老院。
曾婆婆的女儿想让她居住得距离自己近一些，她不愿意。谈及女儿，她说：“我女婿去年查见淋巴癌，现在第八次化疗，家里小孩5岁，她们也难，哪里还能照顾到我呢，我自己现在一个人也还可以，实在不行的时候，就到安宁病房去。我要是老想这些事怎么都发生在我身上吧，那就不行，还有那么多更没有办法的人呢？”
知道我们是义工，就对我们说：“你们做的这个事情是很有价值的，我们国家的孤老患者群体是很多的，所以你们的存在太有意义了。我年轻时也做义工，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哪一天我在家里走了都没有人知道，知道有你们这样的群体就放心了。”
谈起现在，曾婆婆说：“我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，每个阶段做每个阶段该做的事情，现在虽然不能再为国家做贡献了，但是也没有办法了。我也没什么遗憾，希望我死的时候能死得快一些。”曾婆婆还希望她死后遗体可以捐赠，她说：“她身体一直很好，作息也规律，饮食习惯生活习惯都很好，没有不良嗜好，但是为什么会得这种病？说不定可以从遗体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？”
家访结束时，我们说合个影吧。曾婆婆说：“姑娘们，等我去换件衣服再拍照，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，肯定是要讲究的呀。”照片中曾婆婆笑得那么灿烂，仍如搏击波涛的海燕。
家访结束后，回想我这第一次的家访体验，我不知道，我是陪伴了曾婆婆，还是去接受了生命教育的洗礼。
宁养义工 (笔者，左一) 与社工一起家访曾婆婆
文：尹霞/编辑：贾艳皊
